吴永平:我的交大求学回忆录(四)
**我的交大求学回忆录
文/吴永平 2016.4.18
(四)一个部门干到“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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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稀里糊涂选择了就读的大学,也是稀里糊涂选择了回嘉兴的工作单位。当时有三个单位要我,分别是嘉兴市政府办公室、嘉兴市计划委员会、嘉兴市政府经济技术协作办公室(以下简称“协作办”)。我当时根本不清楚这三个部门是干什么的,合不合适我,有没有发展前途?只考虑到自己已经26周岁,到了谈婚论娶的时候,但囊中羞涩,就打听哪个部门收入多一点。最后就选择了协作部门,并一干就是30年。
当年协作办的主要任务是通过跨省际的物资串换,引进浙江经济所需的能源原材料。浙江是个资源小省,缺煤少铁无油,大宗物资主要依赖省外调入。当时,正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“双轨制”阶段,协作办就与资源富集省份搞物资串换,用大米换煤炭,用橘子换钢材,用海产品换石油制品,解决了乡镇企业“烟囱冒烟”的瓶颈制约。这个部门就是“8*9Xue潮”所指的“官倒”,游行队伍中打出的标语中就有点名。
在春节过后上班的第一天,主任让我写全系统年度总结和工作思路。我对新单位是完全陌生的,根本不知道过去的一年干了什么、新的一年该干些什么?就凭着成都厂积累的文字功底,又看了大量资料,两天后,我惴惴不安地把稿子交给主任。他看后大加赞赏,基本没改就上报下发。就这一篇小小的文章,让我成为主任眼中“有用的人”,也为仕途的发展打响了“开门炮”。
88年4月,我结婚了。新娘不是隔壁邻居的女孩,而是张老师的女儿。话说回去,那是84年春节后,第一个女朋友给我来了一封信,也许是考虑到我大学四年不易,应专业对口,学有所用,也许是考虑到两地相恋,不知何时能相聚,她提出分手。接到信后,我独自跑到远离厂区的池塘边,在草地上痛苦地躺了一下午。此后,我花了很长时间,用了很多办法,极力挽回未果。
86年春节,我回家过年,张老师的爱人让我到她家里去,就与她(现在的老婆)见面了。其实我们早就认识,是小学时的同班同学,再加上我看守张老师时对她家的关照,她对我一直抱有好感。那时,第一次恋情之伤淡化了,我也需要在家乡找个女朋友,成为我调回家乡的强链接。我俩一见面就谈的很好,休假结束前确立了恋爱关系。
我的婚礼在当时对一个穷大学生来说还是不错的。单位破例给我分了一套54平米的新房,这在成都厂是不可想象的。花了几千元钱作了装修,还配置了彩电、冰箱、洗衣机、音响,提前进入了“四化”阶段。婚礼在当时嘉兴一流的饭店办的,有20桌,最让我惊喜的是我班曾松同学正巧出差参加了婚礼。有老同学见证,使婚礼显得格外喜庆有意义。
我与四川真有缘。协作办从93年开始对口支援涪陵三峡库区移民,96年起对口帮扶四川南充、广元两市,汶川地震后又帮助青川灾后重建。我经常有机会回四川,与老同学喝喝酒、叙叙情,忆“苦”思“甜”。有一次,还与几位同学去九里新校区踢足球,看到新校区风貌和新学生风采,感到格外亲切。
我还是那在四川养成的“大事不糊涂、小事偶犯浑”的禀性。记得一天中午酒后,我与几位同事去看电影,其中一位同事为一点小事与影院工作人员发生冲突,见同事吃亏,我就带着大家动手打架,还把影院一位工作人员打伤了。第二天《南湖晚报》报道此事,还特别写到“昨天参与打人的还有一位市政府相当级别的干部”,为此,我从副科提为正科缓了一年。我曾下海经过商,在协作办下属的一家公司当总经理,因为不懂经营,还讲义气,出了一点点小亏损。这事竟成了我的“致命伤”,不知何时何地何事,我得罪了一个人,每当提拔,总有举报信相伴,甚至我报名到海拔4700米、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援藏——那曲县委副书记,都到了最后一个环节,也因一封举报信而终结。我以为我的仕途已到顶了。
时至2000年底,时来运转。省协作办需要一位能干的人,选中了我,我就上调到省政府工作,以后的路似乎顺坦多了。接下来的16年,我还是蛮拼的。曾为四任浙江省委书记出访打前站、做活动,搞服务;曾参与筹建在全国30个省份(除台湾、浙江)的浙江商会,也曾参与协作系统的所有创新之举,带出了一大批干部。
现在在杭州工作生活,我时常会想:冥冥之中,人生的轨迹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安排着,我毕业分配是到省会城市,而自己想办法硬调回地级市,但最后的归宿还是在省会城市,既然是命运的安排,那就在杭州好好地工作,好好地生活,一直到老。